进口蛮族并不比国产军阀更野蛮;
蛮族除了"造反抢劫"别无出路;
蛮族中不乏文明行为,不文明行为比例并非特别高;
蛮族不是铁板一块的组织;
站在罗马中心论的角度上看蛮族,蛮族似乎是不可理喻的野蛮人,而实际上如果从政治结构上说,蛮族民兵并不比罗马军团更野蛮,更不讲信义;只不过是对罗马平民更没有感情而已;作为阿拉里克派的军事力量,哥特人对东罗马的反叛,带有宗教战争的味道。实际上是四世纪末五世纪初,一直到匈奴入侵和克洛维改宗为止的蛮族"入侵",本质上都是阿里乌斯派和正宗基督教的宗教战争的一部分。
曾令强大的罗马帝国崩溃的军费问题,似乎再次出现在募用哥特民兵的零头碎银的短缺上,但军费的特点就是实际军费比显性的年金还要高。甚至在Theodosio执政时,给哥特人的年金补贴就已经时时短缺,Theodosio的军事才能是封官许愿,但是对哥特人怎么封官许愿呢?何况哥特人是阿里乌斯派,在东部帝国宗教迫害浪潮中,很难长久守住中立,而不介入国内的政治斗争。
该结算的年金朝廷哭穷,朝廷自已的奢侈花销如水一般,敌视的舆论环境,蛮族的立场不能想象。另一方面,蛮族群体缺乏自给经济能力,没有了佣金支付的,仅有的市场又对其带有民族的偏见和规律的冲突,抬高了市场交换生存资料的成本。亚德里亚堡战役就是这种隔阂的结果,阿拉里克叛乱时为止,蛮族的生存处境不见得已经改善。(几乎不可能有改善)。
缺乏市场交流的生存条件,哥特这些蛮族部落,既被隔离于基督教正教社会以外,又没有皇权行政的约束,自然就在力量真空的地中海横冲直撞,直到在地方确立起直接效忠于蛮族军阀的王权政治。在罗马政治真空的情况下,周边蛮族甚至被吸引进罗马,罗马的蛮族政治层象斯提利科,甚至引诱蛮族进入敌对行政区……,将蛮族入侵视为罗马崩溃是颠倒了因果。
以日内瓦公约的标准,哥特无疑是蛮族。事实上哥特军队大多数是阿里乌斯派基督徒,对于报复宗教迫害几十年的罗马正宗派基督教教会积怨颇深。但即使是这样,哥特人在劫掠罗马时,也没有掠取彼得教堂的财货,对阿里乌斯教派的财产甚至派兵保护。尽管对彼得和圣保罗教堂的手下留情,只是哥特劫掠中的个别事件;但至少说明哥特人不是简单的野蛮人。(阿拉里克指令士兵不要骚扰穷市民)。
类似的情况也出现在东方南北朝,对五胡六国的"残酷"的想象性描述,如果不是带夷夏之防的心理认同,可以发现同样的夸张和渲染。(参考姚襄,符坚,石勒等)。类似的仇外谎言甚至仍然出现在1998年的印尼事件之中。
哥特是历史中的少数民族,最终也融入了基督教的正教社会,西方历史学家在描述罗马崩溃的这一段时,更把半个世纪后的阿提拉匈奴族的烧杀,也栽到战乱初起的"哥特蛮族"头上。事实上蛮族中不乏文明行为,不文明行为比例并非特别高。
阿里乌斯派的势力主要得自蛮族的武装力量,是理解AD395-AD500年罗马社会崩溃过程中的蛮族事件的关键线索。但是蛮族内部的信仰,甚至比罗马社会还混乱。象没有参与亚德里亚堡战役,与Theodosio达成和平协定,全体加入罗马国籍和军籍的哥特首领Athanaric,就曾经将所有不肯向传统的哥特神Torr磕拜的哥特基督徒合家烧死,(绝大部分是阿里乌斯派)。
而哥特中也有与自已的表弟盖纳斯Ganas对垒的Fravitt,既是东罗马干将又是正宗派教徒。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既令蛮族作为"雇佣兵"集团成为宗教战争中不可忽视的成分,也令这一集团不能成为罗马社会的主宰者。最终当缺乏信仰的宽容时,整个社会自然陷入撕裂的宗教战争之中。信仰阿里乌斯派为主的蛮族尽管建立了若干地方政权,就象射门N多次不能破门一样, 阿里乌斯派最终在历史中败北。
从外界如罗马的角度看,无疑是哥特因为不忠或年金的纠纷而叛乱。而实际上了解日后哥特和法兰克这类部落的分裂,就知道收年金的很可能不是叛乱的。实际上是哥特的中下层成员造老头子的反,要么加薪要么让道。然后就象亚德里亚堡一样,这一部分就开始了冒险。所以"哥特族在阿拉里克的领导下造反",不如说哥特人出现了阿拉里克为首的激进派,产生了分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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