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朝是苏杭现象的巅峰,明朝亡天下是苏杭现象的崩溃;
明朝是苏杭现象的巅峰,而且更集中在太湖以东。当时称之为"嘉湖熟,天下足"。明朝可以视为一个更为透支苏杭现象的宋朝,以便把防御前线远远地推向中原农业区与草原的边缘。对苏杭民生的透支,固然"减少"了地区差距,因为苏杭地区的税负主要集中在少数富人的身上,似乎了"减少"了该地的贫富差距,"平息了民愤"。但是不知是因为明朝竭泽而渔的政策,导致了苏杭居民的反抗,明朝自朱元璋开始一直到张居正末期,都在江东地区执行着摧毁新生产业。按黄仁宇的观点,这是避免新生行业形成新的政治组织。
明朝对江东地区透支性的税负和消极性地抑制新生经济的政策,按正史说是朱元璋对张士诚的仇恨,难以自圆其说。张士诚是朱元璋的败军之将,仅仅因为宁死不降,就让朱元璋迁怒于嘉湖民众,并且迁延数百年之久,牵强得不值一驳。嘉湖民众怀念"诚王",不如说是对比于朱元璋以降的暴政,不太坏的张士诚,也显得爱民如子了。这就如同经历了毛灾大饥荒的陕西老农,在党媒采访时,不但不感恩老毛没把他饿死,还不知好歹地说"阎锡山时生活最好"……,咔嚓!导演采编的干活!阎锡山爱民如子吗?充其量相对老毛而言吧?
明朝在苏杭地区的透支性税收,很可能是明朝本身的前进政策,更依赖于苏杭地区尚有净余的地税。明朝整个行政系统,可以说中了苏杭现象的毒瘾!整个明朝的北方防务,也依赖于经大运河向北方转运的漕粮,区区四百万石米!明朝甚至早在永乐时期,江东的农民因为逃税,就已经一度让多达一半以上土地抛荒!此后虽几经起伏,都没有回复到张士诚的产出水平,尽管同期的中国其他地区的人口,可能有所增长。无可置疑的是,从嘉靖到万历,嘉湖地区产出直线下降。到崇祯末年,无论是北方防务还是西北赈济,已经无能为力。
明朝是一个依赖于苏杭现象的帝国,其北方防务和落后地区的赈济,完全依赖于极少数较发达地区的定向税收,该地区的经济又被长期的压榨而枯竭,整个帝国在专制监管下也没有产生出替代性的税源,帝国既不愿让地方自治以减轻帝国成本,也不愿意与武力独立的边疆区和平相处。无论是对北方的蒙古人,还是对西南苗疆,或者对东方的海上贸易华人组织(被正史指责为"倭寇"),还是对东北的满洲,明朝都持僵化的、好战的前进政策,所谓"拒不妥协"!反而作为国内竭泽而渔的新旧借口,迫反全部民众,直到亡天下!
不难理解,这样一个帝国,一旦东方税源不可避免地枯竭时,将是何等样的内外交困,也将是何等样的不可救药。有限推行前进政策的宋朝,北方防务崩溃时,并没有出现明朝那样的逼反西北(最贫困)地区的民众的情况。事实上当时的西北处于西夏的控制之下,与其说西夏为宋朝增加了麻烦,也不妨说西夏替宋朝安定了上一代的李自成。宋朝相对保存良好的东南经济圈,也足以在北方防务崩溃时,轻易组织起依托长江和嘉湖的防务,并且因为北方防御线后退到淮河,国防成本反而下降了,南宋甚至比北宋更为繁荣富裕。
但对于明朝就不同了,依赖于苏杭现象,却是过分前缘的防守,因为僵化的国防政策而恶化。前方的崩溃因为后方经济实力被掏空了;当前方因为后勤接济不上,崩溃不可避免地到来时,组织象宋朝那样的"第二防线",真是谈何容易?1644年的后金也远比1120年的女真,更了解中原汉族社会。只要这些满洲军政集体,当时唯一成型的,并且已经在与明朝的战争中经受了的锻炼的新生国家,难够推迟一下享利,以吊民伐罪的姿态,在中原亡天下的时侯,要入主中原,真如探囊取物一般,又何必归因于"天意?昏君?汉奸"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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