基督教和马克思主义对罗马"奴隶制时期"的歪曲;
罗马的主流意识形态是主客依附制,经济主流也不是奴隶制;
罗马奴隶制的支柱不是皮鞭和镇压,而是人道主义,庇护和效忠;
罗马奴隶制历史中的"暴虐"非常局部,短暂;
基督教在谴责(实际上是平民元首平息内战后的)罗马帝国,颂扬古老的共和国和斯巴达起义时,实际上试图谴责的是罗马帝国的"奴隶制",而保留对罗马共和国"(贵族)朴素民主"的赞美。这种对历史有意识的歪曲,在马克思主义中被表达为"罗马的奴隶社会",从而给其信仰者,以为罗马社会的主要组织形式和意识形态,就是(没有人道主义的)奴隶制;同时又把人道主义垄断在基督教手中。历史也就完全被歪曲了。罗马帝国的政体与罗马共和国有区别,但是其意识形态都是神灵担保的主客制和人道主义为基础的奴隶制。
西方对于希腊,罗马和美国南方蓄奴制的严肃的考据学著作,其实汗牛充栋,译成中文的也有很多。但是东方读者就常常以"政治不正确""道德不正确(指其为奴隶制'辩护')"而下意识地,甚至拒绝阅读,宁愿反复重复着基督教(主要是马克思主义)社会发展史,在(相当于先验的)先人为主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上,配上几句"罗马,中国"传闻细节(如中国官史权威,国家出钱集体著作的《中国经济通史》)。只要对比一下两者的著作,就会发现后者完全不具史学意义,只是用断章取义的"历史传闻"证明马克思主义。
ps:社会进化论不需要历史证明,由生物界和人类学提供了独立于历史细节的逻辑完整性。
希腊和罗马的奴隶制,固然不是基督教和马克思主义教程所描述的,是用皮鞭和锁链的强制奴役;罗马的政治经济主流意识形态也不是奴隶制,罗马的经济基础也不是基督教和马列书中所描定的那种"暴虐"的奴隶制。罗马的奴隶制是支柱不是皮鞭和镇压,而是人道主义和庇护,奴隶主甚至用"争得奴隶本身的自由"而得到奴隶的效忠。罗马的主流政治意识形态是主客庇护制。奴隶制仅仅是主客庇护制中的一种局部的,数量上也不占主要地位的特殊形式;强制奴役更是奴隶制中的惩罚性的特殊形态,如同宗教裁判所不能代表基督教。
罗马国家最重要的依附制,也不是客民或奴隶对东主的依附,而是同盟城邦与臣属国对罗马的依附。此亦希腊制度与罗马制度最大的区别。希腊没有罗马国家制度上的城邦间依附,即便是伯罗奔尼撒同盟和提洛同盟,与拉丁同盟相比,也显得过分狭小而关系疏远。希腊城邦制给人的印象,就是一大堆老死不相往来的梁山泊山寨之间争打械斗。罗马社会给人的印象,就是有一个明显高出一筹的强大霸主,与基层基本上平等盟邦之间,统治者为数更多得多的臣属国。如同美国地位显然高出任一欧洲国,但美国人与欧洲人民间地位则平等。
因此基督教和马克思主义强调罗马的奴隶制,基本上没有意义。基督教文化抬高罗马共和国,以贬低实际上繁荣得多的帝国时代,无非是彰显基督教权合法性,用"妖魔化旧社会"的惯性意识,对孕育并接纳了基督教的罗马帝国的妖魔化。但对奴隶制的谴责,正是始于罗马帝国时期的斯多葛主义法学家,对奴隶制的步步废和禁止。妖魔化旧社会的宣传手法并不新奇,这套手法在毛帝入主中华的新社会中,早已经为今天中国人所熟悉;新一代革命家,也早已经开始用提升毛帝文革的天堂形象的办法,妖魔化改革开放后的现政府了。
基督教和马克思主义所强调的"暴虐和镇压"的奴隶制,所指主要是角斗士习俗和西西里为代表的奴隶种植园。斯巴达克思在历史上默默无闻,正是在基督教时期被提及,文艺复兴时期开始被神化。西西里的种植园并非罗马社会的产物,甚至不完全是希腊社会的产物,而是腓尼基社会的经营。(马哥,农业论)。西西里的奴隶种植园的奴隶劳动,持续时间也很短,在两次奴隶大起义后已经主动放弃了继承腓尼基庄园体制。导致奴隶大起义的原因,也不是因为腓尼基体制的暴虐,而是罗马人没有遵守奴隶种植园的人道主义的惯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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