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3月3日星期日

中国体制充分体现了多数人暴政的深度

欧洲中世纪和印度种姓社都没有明朝式的朋党政治
明朝式体制不能被革命或改革,是对"中央集权自我完善"的否定;
"权益归于个体"是朋党政治的克星,无论是否默认;
没有"默认"的"权益归于个体"将构成马尔萨斯主义;

欧洲中世纪的罗马教廷的神教内部政治,类似于明朝体制。无论是罗马教廷之于世俗国王政权,还是教皇在罗马教廷之中的地位,都类似于明朝皇帝的"虚君"的地位。罗马教廷的神学(道德)参议资格,局限于有执照的神父以上职称;同样地也有在任和离休的枢密主教(相当于常委),教皇(总书记)为核心组成的基督教内朋党。基督教党内的党同伐异,也同样会出现约翰.胡斯,布鲁诺,圣殿骑士团等等,在骂驾失败后被烧死的案例;后者同样是朋党政治扣帽子的后果。但是教廷不象明朝一样总揽权力,后果也没明朝严重。

印度传统上的种姓社会,由于没有一个总揽大权的政府,或者这样一个权力无边的政府,如莫卧儿和英印政府,并不管印度教村社的内部事务,因此在印度独立以前,并没有东方帝国式的朋党政治。印度村社内部,种姓是严格的职业和利益的分割,以配合印度季风农业的精细分工,如同欧洲中世纪的长子继承权一样,同样是"利益归于个体(种族层次)",种姓内部则是家族政治,类似于东方中国的宗社制度,因此虽然同为文明古国,但是印度就没有出现中国朝代的朋党政治,但从尼赫鲁开始,印度朋党政治甚至比今天中国更剧烈。

明朝式的体制,因为充分体现了多数人暴政的深度,不可能被改革或革命所根本改变。任何改革都变成对体制的挽救,任何革命都只是体制本身的升级。基督教和马克思主义把这种"极权"的升级,称之为进步;显然充分参考了〈1984〉〈动物庄园〉〈旧制度与大革命〉的《黑客帝国》,则通过电影的途径,向观念提出了"极权帝国不可能通过革命摆脱地狱"的观点。"不能改革,也不能革命"其实是对"中央集权自我完善"的可能性的彻底否定。但是在基督教和马克思主义洗残的信徒大脑里,就似乎是不可思议的"没有出路"。

由于明朝式体制的朋党政治,建立在"默认权益归公"的公有制价值观的基础上,因此"权益归于个体"(注意,未强调"默认")就必定是对明朝和文革式朋党政治体制的终结。套用佛谒禅机的常用语法来说,就是"争(革命)为不争,不争为争(终结)"。"权益归于个体"确实是"私有",但却不是人权私有的私有制,原因就在于没有强调"默认"。特别强调欧洲中世纪为代表的马尔萨斯主义,就因为一旦"默认权益归于个体"被偷换为"权益归于(贵族)个体"时,就成了马尔萨斯主义,即基督教指责的达尔文主义

明朝式体制的危险,并不仅仅在于,既不能被改革,也不能被革命;更在于其不可避免的改革意图,将因为不可避免的民粹和特殊利益集团的血酬要挟,而走进了"权益归于个体",即特权私有化的长子继承权,演变成冷酷的马尔萨斯-达尔文主义。则于明朝式体制是多数人暴政/专制的本质,因此达尔文主义可以视为对愚民血酬革命理想的惩罚。如毛左是鼓噪文革复辟最起劲的,但是文革一旦复辟,毛左将必然被牺牲;民粹是鼓噪"废除户籍制度"最起劲的,但是最不可能得到国家特供福利的群体。

但是正如马尔萨斯的理论,欧洲中世纪的历史,英国统治印度的几次大饥荒,以及天朝计划生育的现实显示,一旦明朝社会的改革,拒绝"默认权益归于个体",走进了马尔萨斯-达尔文主义的陷阱,受到惩罚的就不仅仅是愚民,尽管愚民总是多数人暴政最坚定的支持者和最惨烈的买单者。另一方面,愚民公害(民粹)要求的是免费的午餐,同时也反对如达尔文主义这样的"特权私有化",因此个体主义者在该环节上可以提醒民粹阻止马尔萨斯主义(如张五常),也可用马尔萨斯主义者提醒愚民公害,对个体利益之默认权的重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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