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西第梦人减少的根本原因是经济长期衰退;
很多学者认为,斯巴达的衰落,与拉西第梦人的减少有关系。该观点有合理性,但却是片面的。只需要知道,在以重步兵为主力的希腊战场上,号称重步兵之王的斯巴达中的拉西第梦人,只有1000人左右,对比雅典和底比斯的数量(各约一万人),就会发现,真实情况要复杂得多。拉西第梦重步兵,实际上相当于军官。拉西第梦人数量的减少,一方面说明斯巴达的经济水平,相对于雅典等国的衰落,因此武装重步兵的能力下降,能支付共食的拉西第梦人也减少。当庇奥阿西人成为斯巴达主力时,也意味着斯巴达等级体制的终结。
斯巴达放弃城墙,也与斯巴达的等级制度有关。因为斯巴达缺乏守卫城墙的忠实的市民武装,城墙本身却有可能成为被压迫者反抗的手段。类似的逻辑也出现在元朝征服后中国,蒙古统治者下令毁灭所有中国城市的城墙,以致后来红巾军起义时,如入无人之景。拉西第梦人的军营,本身就有足够防卫自已的工事,把拉西第梦人本身作为报复的工具,又足以让周边国家对斯巴达的报复深为戒惧。当周边国家都惧怕斯巴达的报复时,斯巴达这种"无墙国防"当然还是管用的;庇奥阿西人也会随同出征,斯巴达因此仍然是一个强国。
在缺乏详尽考据学的出土以前,很难论证拉西第梦人的减少,到底是计划生育的原因,还是厌战的原因,或是经济上的原因;但总之不是传统神话中所说的"道德堕落,莱库古时代的世风不古"。当斯巴达的拉西第梦老人们,哀叹他们的国家光荣失去时,其语调肯定类似今天的毛左,哀叹"文革时侯风气好,干部不寻租"(那他们干嘛要搞文革?笑笑),他们也必定可以想象中编造出无穷的,代替考据的(或称之为考据的)细节故事,以证明文革时极大富裕;今天中国生活水平的改善,全因为毛主席为中国留下一大堆烂国企的功劳。
ps1:斯巴达人"优先优育"是出了名的,但是把婴儿从父母怀中抢来喂狼!显然将降低父母生育意愿;
ps2:有关斯巴达的传说,来源一是色诺芬,二是波利比亚,由罗马的普鲁塔克加以总结;
尽管缺乏对细节过程的详尽了解,但是从实体经济学的先验规律看,既然斯巴达的税收最终体现为拉西第梦人作为重装步兵的数量,当时的军事技术又向公民兵转化,那么,无论斯巴达内部的经济监管是否严厉,斯巴达的经济和税收的衰落都是必然的。尽管拉西第梦人由于是血缘家族为最基本认证,限制了体制外的精英的自然上升;但是由于有共妻(实际上是就是对亡夫家族的照顾,类似风俗也存在于满族八旗,和罗马共和国时期)和女权的机制,如果斯巴达的经济是繁荣昌盛的话,拉西第梦家族数量可以基本保证。
但是当斯巴达经济是衰落时,能够支撑起共食和重武装负担的税收单元(体现为一个拉西第梦名额)就会减少。当希腊战争技术向轻步兵(雅典,底比斯和马其顿的军事改革)转变时,将斯巴达的军事技术固化在古老的莱库古制就更显得低效。如果斯巴达不放弃其压制新兴阶层成长的政策(如压制庇奥阿西人),那么斯巴达的军事实力,必定是衰落的,经过一段徒有虚名的、闭关锁国的宣传后,在某次军事灾难中给拆穿了画皮,并在随后的迅速崩溃中,归咎于精神的堕落或上帝的不公。这就是斯巴达与明朝的共同下落轨迹。
从一些间接性的第三方描述,可以知道斯巴达对于内部社会的经济是有监管的。希腊人广泛地描述了,普拉提亚战役之中,斯巴达军队之中有大量的希洛人,跟着主人从军;但是这些希洛人在战场上搜索战利品,作为他们赎取自由的资本时,他们不认得黄金和铜的区别,被其他狡滑的希腊人骗走黄金。这说明斯巴达的工商业,是被限制在特定的范围之内,而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从事。从斯巴达的阶层分割和庇奥阿西人对斯巴达政策的影响看,极可能是庇奥阿西和拉西第梦家族,才具有经商免税的特权,类似于明清时代的行会和官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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